雍正把年羹尧的折子扔在地上问:你是想做曹操吗?年羹尧没敢辩解忠心,反而狂妄地回了一句更傲慢的话,雍正竟没当场发作

本文故事脉络参考《清史稿世宗本纪》、《清史稿年羹尧传》、《雍正朝汉文朱批奏折》等相关史料。部分情节与观点为文学创作,请理性阅读。

养心殿的地面并不是寻常的金砖,而是经过桐油浸泡打磨的御窑细料,光可鉴人。此刻,这光洁如镜的地面上,正孤零零地躺着一本奏折。那是抚远大将军、川陕总督年羹尧递上来的谢恩折子。

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,连西洋钟摆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。

雍正皇帝爱新觉罗胤禛并没有坐在龙椅上,而是背着手站在窗前,盯着窗外那株老槐树上的一只寒鸦。他的背影消瘦而挺拔,明黄色的常服上绣着的团龙似乎正压抑着怒火盘旋。许久,他才缓缓转过身,目光没有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个人,而是落在了那本被他扔在地上的奏折上。

“亮工啊,”雍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却透着一股让人骨髓发冷的寒意,“朕问你,你是想做曹操吗?”

跪在地上的年羹尧并没有像寻常臣子那样诚惶诚恐地叩头谢罪,甚至连膝盖都没有挪动半分。他微微抬起头,那双在西北风沙中磨砺出的鹰眼直视着这位刚刚登基三年的帝王。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仅不恭敬,甚至可以说是狂傲的弧度。

“皇上,”年羹尧的声音洪亮,带着西北军旅特有的粗砺,“臣若想做曹操,这养心殿的门,怕是早就换了守卫了。”

这句话一出,站在角落里的大太监苏培盛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拂尘掉在地上,浑身抖如筛糠。这简直是谋逆!这是诛九族的大罪!

然而,雍正并没有发作。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微眯起,盯着年羹尧看了半晌,突然发出一声轻笑,那笑声低沉、沙哑,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,让人捉摸不透。

01

雍正二年,京城的雪下得格外早。紫禁城的红墙在白雪的映衬下,显得愈发肃穆庄严,却也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压抑。

对于雍正来说,这龙椅坐得并不稳当。康熙末年的九子夺嫡,虽然以他的胜出告终,但朝野上下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。八阿哥允禩一党虽被压制,却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,随时准备反咬一口;西北的罗卜藏丹津叛乱未平,边关告急的文书如雪片般飞来;国库空虚,吏治腐败,诺大一个大清帝国,就像是一艘外表光鲜内里虫蛀的巨轮,正艰难地在惊涛骇浪中前行。

夜深了,养心殿的灯火依旧通明。雍正批阅奏折的手有些微微发抖,不是因为寒冷,而是因为愤怒和焦虑。

“一群饭桶!

奏折是关于西北战事的。前线粮草不济,士气低落,几位带兵的满洲亲贵不仅没能击退叛军,反而因为争功诿过差点引起哗变。

“皇上息怒,保重龙体啊。”苏培盛小心翼翼地递上一盏参茶。

“保重?朕这江山都要保不住了,还保重什么龙体!”雍正一把推开茶盏,热茶泼洒在地上,腾起一阵白雾,“老八他们在看朕的笑话,前朝那些文官在等着看朕出丑,就连这西北的蛮夷也敢骑在朕的脖子上拉屎!”

他站起身,在殿内焦躁地踱步。此刻的他,不再是那个深沉内敛的四王爷,而是一个被困在笼中的猛兽,急需寻找一个突破口,一把能够替他劈开荆棘的利剑。

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挂着的一幅《西北舆图》上。手指顺着蜿蜒的长城向西移动,最终停在了一个名字上——年羹尧。

那是他的潜邸旧人,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奴才。但他不仅仅是个奴才,更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。在夺嫡的最关键时刻,正是年羹尧在陕甘总督任上,替他稳住了西北的局势,牵制住了老十四的大军,才让他有了入主大统的底气。

可是,这个人太傲了。

雍正想起了年羹尧上次进京述职时的情形。他在乾清宫赐宴,年羹尧竟然因为嫌御膳房的菜太淡,当着他的面从袖中掏出一瓶自带的蒜泥拌着吃,还美其名曰“西北口味重,吃不惯京城的细致”。当时众臣哗然,雍正虽然面上带笑说“大将军真性情”,心里却像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。

但他现在没得选。满朝文武,能打仗的要么是八爷党,要么是混吃等死的纨绔,唯有年羹尧,既有能力,又是他“自己人”。

“苏培盛,”雍正停下脚步,声音恢复了冷静,“传朕的旨意,晋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,节制川、陕、甘、云四省兵马,赐尚方宝剑,前线文武官员,三品以下先斩后奏!”

苏培盛一惊,这权力太大了,几乎是将半个大清的军权都交到了一个人手里。“皇上,这……是否要经过军机处议一议?”

“议什么?等那帮老顽固议出个结果,青海早就丢了!”雍正猛地转过身,眼神锐利如刀,“朕就是要赌一把,赌他年羹尧这把刀,够不够快,够不够狠!”

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西安,年羹尧接到了圣旨。

他此时正坐在总督府的暖阁里,怀里搂着新纳的小妾,手里把玩着一只温润的和田玉扳指。听完宣旨太监那尖细的嗓音,他并没有急着谢恩,而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。

“皇上这是急了啊。”年羹尧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。

他心里清楚得很,雍正这个皇位来得不明不白,急需一场大胜仗来堵住悠悠众口,树立天子的威信。而他年羹尧,就是雍正手中唯一的筹码。

“大将军,皇上如此信任,咱们是不是该立刻整军出发?”旁边的幕僚试探着问。

“急什么?”年羹尧推开怀里的美人,站起身走到窗前,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,“天寒地冻,正是练兵的好时候。皇上给了我尚方宝剑,那这西北的天,就得变一变了。”

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。他渴望权力,渴望那种生杀予夺、万人之上的感觉。在潜邸做奴才的日子早就受够了,他要证明,他不只是爱新觉罗家的看门狗,他是一头能吞噬天地的猛虎。

“给京城回折子,”年羹尧淡淡地吩咐,“就说西北缺饷,请皇上再拨五百万两白银,另外,请皇上把那个一直跟我作对的西安将军调走,换个听话的来。”

幕僚大惊失色:“大将军,这……这可是狮子大开口啊,而且干涉人事任免,是大忌……”

“按我说的写!”年羹尧猛地一拍桌子,“现在的皇上,只要能打赢这一仗,就算我要天上的星星,他也会想办法摘下来给我!”

02

雍正的朱批回得很快,快得让年羹尧都感到意外。

没有斥责,没有讨价还价,只有朱红色的四个大字:“依卿所奏。”

五百万两白银,那是国库眼下能抽调的极限;那个平时眼高于顶的满洲正黄旗将军,第二天就接到了调令,灰溜溜地回京养老去了。随之而来的,还有源源不断的赏赐:御用的鼻烟壶、内务府特制的貂皮大衣、甚至连雍正自己平日里舍不得吃的荔枝,都命人用快马送到了西安。

这种超乎寻常的恩宠,像是一剂猛药,瞬间点燃了年羹尧的雄心,也滋长了他的狂妄。

青海的战事,在年羹尧的指挥下,打得异常惨烈却又势如破竹。他并没有像之前的将领那样分兵把守,而是集结精锐,如同铁锤砸鸡蛋一般,直捣叛军的老巢。

“杀!”年羹尧身披金甲,骑着高头大马,亲自督战。他的战法凶狠而残忍,对于投降的叛军,除了青壮年编入苦役,其余老弱一律坑杀,以此震慑敌胆。

捷报频传。短短半年时间,罗卜藏丹津的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,青海全境平定。

消息传回京城,雍正喜极而泣。他在养心殿里来回走动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:“亮工真乃朕之恩人,朕之长城!”他立刻下旨,封年羹尧为一等公,加太保,其子年富也被封为男爵。

年羹尧班师回朝的那一天,京城轰动。

雍正打破了祖制,命王公大臣出城十里相迎,甚至暗示如果年羹尧愿意,他可以亲自出宫迎接。年羹尧虽然推辞了皇帝亲迎,但当他骑着高头大马,在一众满汉大臣的簇拥下走进德胜门时,那种万众瞩目的荣耀感,还是让他有些飘飘然。

在乾清宫的庆功宴上,雍正拉着年羹尧的手,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,甚至亲自为他斟酒。

“亮工啊,你这一仗,打出了大清的威风,也打稳了朕的江山。”雍正看着年羹尧,眼神中满是真诚的感激,“朕不知道该怎么赏你才好。”

年羹尧喝得有些微醺,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阴鸷严厉的主子,此刻却像个和蔼的大哥,心中的防线不由得松懈了几分。

“皇上言重了,臣只是尽了本分。”年羹尧虽然嘴上谦虚,但身体却向后仰了仰,姿态颇为放松。

就在这时,八阿哥允禩端着酒杯走了过来。他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温润笑容,仿佛之前的夺嫡之争从未发生过。

“年大将军劳苦功高,本王敬你一杯。”允禩将酒杯举到眉齐。

年羹尧斜眼看了允禩一眼,并没有起身,只是坐在椅子上,随手举了举杯子,甚至连沾唇都没有,就放下了。

这一举动,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。允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,举着的手悬在半空,尴尬至极。

“廉亲王这酒,怕是有点酸啊。”年羹尧漫不经心地说道,“臣在西北喝惯了烈酒,这宫里的酒,太软。”

这是赤裸裸的羞辱。允禩眼中闪过一丝怨毒,但很快掩饰过去,自嘲地笑了笑:“大将军说得是,是本王考虑不周。”说完,将酒一饮而尽,转身退下。

雍正坐在旁边,将这一幕尽收眼底。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,但旋即舒展开来,反而笑着打圆场:“亮工性情直爽,老八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
宴会继续进行,但气氛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。

第二天,年羹尧进宫谢恩。在养心殿外,正好遇到了正在当值的隆科多。隆科多是雍正的舅舅,也是九门提督,当初正是他宣读了康熙的遗诏,才让雍正顺利继位,论功劳,并不在年羹尧之下。

“年大将军,风采更胜往昔啊。”隆科多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。

年羹尧停下脚步,上下打量了隆科多一番,冷哼一声:“隆大人,听说你最近又纳了一房小妾?都这把岁数了,还是少操劳些好,免得闪了腰,误了皇上的差事。”

隆科多脸色铁青,气得胡子都在抖:“你……”

“怎么?我说得不对?”年羹尧逼近一步,身上那股血腥的杀气让隆科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“这大清的江山,是靠刀枪打下来的,不是靠在女人肚皮上滚出来的。隆大人若是觉得累了,不如早点告老还乡,把九门提督的位置让给有能耐的人。”

说完,年羹尧大笑一声,扬长而去,只留下隆科多在原地咬牙切齿。

这一幕,很快就传到了雍正的耳朵里。

“他真的这么说?”雍正手里捏着一串佛珠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
“千真万确,当时好多侍卫都听见了。”苏培盛低着头回话。

雍正闭上眼睛,深吸了一口气。他知道年羹尧狂,但没想到他狂到了这个地步。不仅羞辱亲王,还敢当众挑衅顾命大臣。这是在立威,是在告诉所有人,如今的朝堂,除了皇帝,就属他年羹尧最大。

“皇上,年大将军虽有大功,但这般跋扈,只怕……”苏培盛欲言又止。

“怕什么?”雍正猛地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寒光,但很快又隐没下去,“他是朕的功臣,是朕的恩人。有些脾气,也是正常的。只要他忠心于朕,这些细枝末节,朕可以忍。”

但雍正心里清楚,这不仅仅是脾气的问题。年羹尧正在试探,试探皇权的底线,试探他这个皇帝的容忍度。而这种试探,就像是一颗种子,一旦种下,就会在权力的土壤里疯狂生长。

就在这时,一份来自西北的密折送到了御前。

折子是年羹尧的心腹、现任陕西巡抚胡期恒写的。内容很简单:年羹尧在回京途中,每到一处,地方官员必须跪道迎送,如有不敬,轻则鞭笞,重则革职。甚至在直隶地界,他还让直隶总督李维钧行跪拜大礼。

李维钧是谁?那是年羹尧举荐的人,也是雍正颇为看重的封疆大吏。让一个总督给另一个总督下跪,这置朝廷体制于何地?

雍正看着这份密折,久久没有说话。他拿起朱笔,想在上面批示什么,但手悬在半空,许久落不下去。最终,他只在折尾画了一个圈,便扔在了一旁。

“把这份折子留中不发。”雍正淡淡地吩咐。

他在等,等年羹尧自己收敛,或者,等他彻底疯魔。

03

雍正三年春,朝堂上的风向变得微妙起来。

年羹尧虽然身在西安,但他的影子却笼罩着整个紫禁城。吏部、兵部的官员任命,几乎都要先问过年大将军的意思。凡是“年选”的人,吏部不敢不批;凡是年羹尧的奏折,兵部不敢不从。

甚至连科举考试,也受到了波及。传说当年的主考官在出题前,都要先揣摩一下年大将军的喜好,生怕出了什么题目犯了他的忌讳。

“年大将军就是当今的‘二皇帝’。”民间开始流传这样的说法。

这句话传到宫里,雍正正在御花园赏花。听到这话,他手里的剪刀猛地一抖,将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花头剪了下来。那花头滚落在泥土里,染上了尘埃。

“二皇帝?”雍正捡起那朵花,手指轻轻抚摸着花瓣,眼神却冷得可怕,“一山不容二虎,这天下,从来没有两个太阳。”

但他依然不动声色。他对年羹尧的赏赐不仅没有减少,反而更加丰厚。他甚至赐给了年羹尧一种特权——“双眼花翎”,这是只有亲王贝勒才能享有的殊荣。他在给年羹尧的朱批中写道:“朕不为出色的皇帝,不能酬赏尔之待朕;尔不为出色的臣子,不能方负朕之恩遇。”

这种极度的宠溺,像是一种甜蜜的毒药,让年羹尧彻底迷失了方向。

他开始公然结党营私,将自己的亲信安插在各个要害部门。他在奏折中对皇帝的称呼越来越随意,甚至有时候连臣子的礼节都不顾,直接以“弟”自称,仿佛他和雍正真的是平起平坐的兄弟。

然而,真正让雍正感到威胁的,并不是这些表面上的狂妄,而是年羹尧在西北的军事部署。

据密探回报,年羹尧在平定青海后,并没有按照朝廷的旨意裁撤兵员,反而以“防备准噶尔”为名,扩充了三万亲兵。这些亲兵只知有年大将军,不知有皇上,装备精良,训练有素,俨然成了他的私家军。

更可怕的是,年羹尧开始秘密接触八爷党的人。有人看见允禩的心腹深夜出入年羹尧在京城的府邸,两人密谈至天明。

“他想干什么?”雍正看着密报,只觉得后背发凉。如果年羹尧真的倒向了老八,那后果不堪设想。老八有皇族的人脉,年羹尧有手中的兵权,如果两人联手,这大清的江山,恐怕真的要易主了。

就在这敏感时刻,发生了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。

雍正三年四月,京城出现了“日月合璧,五星连珠”的天象。钦天监上奏,说是祥瑞之兆,预示着皇恩浩荡,天下太平。

百官纷纷上表称贺。年羹尧也不例外,但他递上来的贺表中,却将“朝乾夕惕”四个字,误写成了“夕阳朝乾”。

这四个字一出,朝堂上炸开了锅。

“这是大不敬!”御史言官们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,纷纷跳出来弹劾,“夕阳朝乾,意思是皇上的恩德像夕阳一样快要落山了,这是诅咒皇上,诅咒大清啊!”

年羹尧接到指责后,并没有惶恐认罪,而是轻描淡写地解释说是一时笔误,甚至在给雍正的折子里抱怨说:“臣在边疆吃沙子,朝中这帮文人却在字眼上挑刺,实在让人寒心。”

雍正看着这份辩解的折子,冷笑出声。他知道,这不是笔误,这是年羹尧在试探,或者说,是在示威。他在告诉雍正:我就算写错了又怎样?你敢动我吗?

“好,很好。”雍正将折子轻轻放在案上,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,“既然你想玩,朕就陪你玩到底。”

博弈已经到了临界点。雍正开始秘密召见几位心腹大臣,商讨对策。而年羹尧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,开始频繁调动西北的驻军,似乎在为某种变故做准备。
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,一封来自杭州将军的加急密报,打破了僵持的局面。

这封密报并没有经过通政司,而是直接送到了雍正的手里。送信的是一个满身血污的死士,刚把信交到苏培盛手里,就力竭而亡。

雍正拆开信封,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条,上面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字:“年羹尧已密令亲信赵之垣,暗中扣押了江南漕运的三百万石军粮,并私自铸造兵器,意图不明。”

漕运,那是京城的命脉;私铸兵器,那是造反的前奏。

雍正的手猛地攥紧,纸条在他掌心化为齑粉。殿内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,苏培盛大气都不敢出,只听见雍正急促的呼吸声。

“皇上……”

“闭嘴!”雍正低吼一声,眼中布满了血丝。

他一直以为年羹尧只是狂妄,只是贪权,但没想到,他真的敢动摇大清的根基。如果粮道被断,京城不战自乱;如果西北大军真的反了,这天下……

“谁?”突然,雍正猛地抬头,目光死死盯着殿外的阴影处,“谁在那里?!”

一道黑影从窗外一闪而过,紧接着是一声惨叫,那是侍卫中箭的声音。

“有刺客!护驾!”苏培盛尖叫着扑到雍正身前。

殿门被撞开,几名黑衣人手持利刃冲了进来。他们的目标很明确——不是行刺,而是抢夺案上的那叠关于西北布防的密折!

刀光剑影中,雍正被侍卫护在身后,但他没有惊慌,反而死死盯着那些刺客的身法。那种狠辣、凌厉的刀法,不是江湖草莽,而是军中精锐,是……西北军的杀人技!

“年羹尧……”雍正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,“你真的疯了吗?还是说,这仅仅是个开始……?”

04

那几个黑衣刺客终究没能活着走出养心殿。大内侍卫虽然平日里养尊处优,但毕竟人数众多,且有御前带刀侍卫这样的高手。一番厮杀后,刺客们眼见无法突围,竟齐齐咬碎了藏在口中的毒囊,自尽而亡。

雍正推开挡在身前的苏培盛,大步走到一具尸体旁。他没有嫌弃血污,亲自蹲下身,撕开了刺客的一截衣袖。

在那刺客精壮的小臂上,赫然刺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苍鹰——那是年羹尧亲兵卫队“飞鹰骑”的标记!

“好!好一个飞鹰骑!好一个抚远大将军!”雍正怒极反笑,笑声凄厉,“他这是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,问朕要这江山啊!”

殿内的血腥气还未散去,但这股气味却让雍正彻底清醒了。之前的隐忍、试探、犹豫,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。他意识到,这已经不是君臣之间的博弈,而是你死我活的战争。如果他再不行动,明天早上醒来,这紫禁城的主人可能就换人了。

“传旨!”雍正站起身,声音冷硬如铁,“宣怡亲王允祥、大学士张廷玉即刻进宫!”

在这个深夜,养心殿的灯火彻夜未熄。没有了往日的温情脉脉,只有冷酷的政治算计和雷霆手段。

雍正的第一道旨意,不是抓人,而是调兵。他没有动用京城的九门提督,因为他不信任隆科多。他直接下令给远在热河的蒙古王公,命他们率领五千精骑火速南下,驻扎在京城北郊,名为“秋狝护卫”,实为最后一道防线。

第二道旨意,是给四川巡抚蔡以仁的。蔡以仁原本是年羹尧的属下,但雍正通过密探得知,此人与年羹尧素有嫌隙。雍正许诺他升任陕西总督,条件只有一个:立刻切断年羹尧大军的粮道,并扣押年羹尧在四川的所有家产。

第三道旨意,也是最狠的一招,是一封给年羹尧的“家书”。

信中,雍正并没有提及刺客的事,反而语气温和地询问年羹尧的身体,甚至还关心地问起他那个刚满周岁的小孙子。但在信的末尾,雍正“不经意”地提了一句:“近日京中谣言四起,说有人欲效仿陈桥兵变。朕自是信得过亮工的,但三人成虎,亮工身在边疆,手握重兵,难免惹人猜忌。朕有意让亮工回京休养一段时间,把这大将军的担子卸一卸,也好堵住悠悠众口。”

这是调虎离山。

半个月后,这封信送到了西安。

年羹尧看着信,眉头紧锁。他当然不傻,京城那边肯定出了事。但他派去的刺客如同泥牛入海,没有任何消息传回。这让他心里有些发慌。

“大将军,皇上这是要削权啊。”胡期恒在一旁担忧地说,“若是交了兵权,咱们就是砧板上的肉了。”

“不交又能如何?”年羹尧将信狠狠拍在桌上,“难道真的造反?老八那边虽然答应得好听,但真要动起手来,这帮满洲亲贵只会看戏。到时候我成了乱臣贼子,他们正好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来收拾我。”

年羹尧虽然狂妄,但他还没疯到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推翻大清。他依仗的,不过是雍正离不开他。

“只要我人还在,这兵权交不交,还不是我说了算?”年羹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“我就回京,看看皇上能把我怎么样。难不成,他真敢杀了我这个大功臣?”

年羹尧决定赌一把。他赌雍正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杀一个刚刚平定青海的“恩人”。

但他不知道的是,雍正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扶持的新君了。

年羹尧启程回京的那一天,西安城乌云密布。他带了三百亲兵,浩浩荡荡地向东进发。一路上,他依然摆着大将军的威风,但沿途官员的态度却悄然发生了变化。以前那些对他点头哈腰的总督巡抚,如今要么称病不见,要么只是礼节性地接待,眼神中多了几分疏离和观望。

到了山西境内,局势急转直下。

一道圣旨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。不是让他进京,而是让他去杭州做将军。

“杭州将军?”年羹尧看着圣旨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从统领四省兵马的大将军,一下子被贬为闲散将军,这是断崖式的降级。

“皇上这是什么意思?!”年羹尧对着宣旨的官员怒吼。

“年大人,皇上的意思,都在旨意里了。”宣旨的是张廷玉的学生,说话不卑不亢,“皇上还说了,让大人把那三百亲兵留下,只带十几个家仆上任即可。”

“如果不留呢?”年羹尧手按刀柄,杀气腾腾。

“那就请大人看看身后。”

年羹尧猛地回头,只见远处尘土飞扬,不知何时,数千名全副武装的八旗精锐已经合围过来。领兵的,正是那个被他羞辱过的隆科多。

“年羹尧!”隆科多骑在马上,得意洋洋地喊道,“皇上有旨,若你抗旨不尊,格杀勿论!”

年羹尧的手颤抖着,指节发白。他看着那些曾经被他视若草芥的八旗兵,看着隆科多那张小人得志的脸,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愤怒。

他输了。输在太自信,输在太轻敌。他以为自己是执棋者,其实不过是皇权棋盘上的一颗棋子。当棋子没用的时候,甚至不需要动刀,只需要轻轻一拨,就能让他万劫不复。

“接旨。”年羹尧咬着牙,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。他缓缓跪下,膝盖重重地砸在黄土地上。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屈服,但他的眼神里,依然燃烧着不甘的火焰。

05

被贬杭州只是第一步。

雍正深谙温水煮青蛙的道理。他没有急着杀年羹尧,而是要一点点剥去他的光环,摧毁他的尊严,让他从云端跌落泥潭,让天下人都看到,这就是狂妄的下场。

年羹尧刚到杭州,屁股还没坐热,第二道圣旨又到了:贬为闲散公,看守城门。

堂堂抚远大将军,竟然要去守城门!这对心高气傲的年羹尧来说,比杀了他还要难受。但他只能忍。他每天穿着破旧的号衣,站在杭州城的城门口,看着来来往往的贩夫走卒对他指指点点,听着市井流言对他的嘲讽。

“看,那个守门的就是年大将军!”“呸,什么大将军,现在就是个看门狗!”

年羹尧站在那里,面无表情,但内心却在滴血。他在等,等雍正回心转意,等朝中有人为他说话。他写了一封又一封的谢罪折子,言辞恳切,甚至可以说是卑微到了尘埃里,称自己是“犬马”、“蝼蚁”,只求皇上念在旧情的份上,饶他一命。

但这些折子如泥牛入海,没有任何回音。

与此同时,京城里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“倒年”运动。

在雍正的授意下,那些曾经被年羹尧压制的官员纷纷跳了出来。直隶总督李维钧第一个上奏,揭发年羹尧结党营私、贪污受贿;接着是各省督抚,罗列了年羹尧的九十二条大罪,包括大逆不道、僭越皇权、贪赃枉法等等。

就连那些曾经巴结年羹尧的人,为了自保,也开始落井下石。胡期恒为了活命,主动交出了年羹尧在西北私吞军饷的账本;年羹尧的那个小妾,也指证他在家中穿龙袍、用御制器物。

墙倒众人推。年羹尧从一个功臣,瞬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国贼。

雍正坐在养心殿里,看着堆积如山的弹劾折子,脸上没有一丝表情。

“皇上,年羹尧的罪状已经查实。”张廷玉恭敬地汇报,“按律,当凌迟处死,诛九族。”

“凌迟……”雍正喃喃自语。他想起了当年年羹尧在潜邸为他鞍前马后,想起了西北大捷时两人的把酒言欢。

“亮工啊亮工,你为什么非要逼朕?”雍正闭上眼睛,掩去眼底的一丝痛苦,“朕给过你机会,可你一次次地践踏朕的底线。”

他拿起朱笔,在一份奏折上写下批语:“年羹尧自恃功高,骄横跋扈,辜负圣恩,罪无可赦。但念其平定青海有功,免其凌迟,赐狱中自尽。其子年富斩立决,其余家属流放宁古塔。”

这是最后的决断。

圣旨传到杭州时,正是隆冬时节。年羹尧被关在杭州将军府的柴房里,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衣,冻得瑟瑟发抖。

负责宣旨的,是他的老对头蔡以仁。

“年羹尧,皇上开恩,赐你全尸。”蔡以仁将那本写着“赐自尽”的折子扔在他面前,眼神里满是复仇的快意。

年羹尧颤抖着手捡起折子。他没有看内容,只是死死盯着那个熟悉的字迹。那是雍正的字,笔力遒劲,透着一股帝王的威严。

就在这时,蔡以仁突然冷笑道:“对了,年大人,皇上还让我问你一句话。”

年羹尧抬起头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。

“皇上问:‘你是想做曹操吗?’”

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,瞬间击穿了年羹尧的灵魂。他愣住了,记忆疯狂倒退,回到了那个光洁如镜的养心殿,回到了那个被他扔在地上的折子,回到了那个狂妄的午后。

原来,那一刻,结局就已经注定。
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!”年羹尧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,笑声凄厉而绝望,在阴冷的柴房里回荡。

“曹操?我哪里配做曹操!”年羹尧笑出了眼泪,“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,是一代枭雄。而我,不过是皇上手里的一条狗!狗咬了主人,自然要被打死!”

他猛地站起身,一把抓起地上的折子,狠狠地摔在地上。

“爱新觉罗胤禛!你好狠的心!”年羹尧指着北方的天空怒吼,“你用我的时候,我是恩人,是长城;你不用我的时候,我是曹操,是反贼!这大清的江山,是用我们这些人的骨头堆起来的!”

蔡以仁脸色大变:“大胆!死到临头还敢咆哮君父!”

“君父?哈哈……”年羹尧惨笑着,从怀里掏出那个一直贴身收藏的和田玉扳指——那是雍正当年还是四爷时赏给他的。

他看着那个扳指,眼中的疯狂渐渐退去,变成了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悔恨。

“其实,我不该做曹操的……”年羹尧喃喃自语,“我若是只想做个韩信,或许……还能落下个善终。”

他缓缓闭上眼睛,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。

“拿酒来。”

06

杭州的雪,下得比西安还要冷。

年羹尧面前摆着一壶毒酒,那是御赐的鹤顶红。

他没有立刻喝,而是让蔡以仁给他拿来了纸笔。他在昏暗的灯光下,用那双曾经握过尚方宝剑的手,颤抖着写下了最后的遗折。

这一次,他没有再狂妄,没有再辩解,只有深深的忏悔。

“臣年羹尧,罪孽深重,死不足惜……唯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,大清江山永固……”

写完最后一个字,年羹尧扔下笔,端起酒杯。

“爹!娘!孩儿不孝!”他对着西北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,然后仰起脖子,将毒酒一饮而尽。

腹中如烈火焚烧,剧痛让他蜷缩在地。他在地上痛苦地翻滚,指甲深深地抠进泥土里。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,他眼前浮现出的,不是千军万马的战场,也不是金碧辉煌的朝堂,而是多年前在雍王府,那个年轻的四阿哥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亮工,以后这天下,咱们君臣共享。”

“骗子……”年羹尧的嘴角溢出一丝黑血,吐出了这辈子最后两个字。

一代名将,就此陨落。

消息传回京城,雍正正在批阅奏折。听到苏培盛的回报,他的手微微顿了一下,一滴朱砂落在奏折上,晕染开来,像是一滴鲜血。

“死了?”雍正的声音很轻,听不出悲喜。

“回皇上,死了。”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呈上年羹尧的遗折。

雍正接过遗折,看着那熟悉的字迹,看着那满篇的忏悔和忠心,他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红。

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”雍正叹了口气,将遗折合上,放在一边,“厚葬吧。”

“皇上,那……年富?”

“杀。”雍正的眼神瞬间恢复了冰冷,“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。既然做了,就要做绝。”

年羹尧的死,如同一场地震,震慑了整个朝野。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八爷党,瞬间偃旗息鼓;那些平日里骄横跋扈的满洲亲贵,也都夹起了尾巴做人。

雍正终于坐稳了他的龙椅。他用年羹尧的血,洗清了通往最高权力的道路。

但他并不快乐。

深夜,雍正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乾清宫里。月光洒在地砖上,冷冷清清。他突然觉得很孤独。

老十三允祥病重,身体一天不如一天;张廷玉虽然忠心,但毕竟是汉臣,隔着一层心;隆科多更是个喂不熟的狼。放眼望去,满朝文武,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真正交心的人。

“朕是孤家寡人。”雍正站在龙椅前,抚摸着那冰冷的扶手,自言自语,“真正的孤家寡人。”

他想起了年羹尧。那个曾经敢在他面前拍桌子、敢跟他抢肉吃、敢说他是“曹操”的人。虽然狂妄,虽然可恨,但至少,他是鲜活的,是有血有肉的。

而现在,那个人死了。是被他亲手杀死的。

“如果你不那么狂,如果你肯低一低头,或许……”雍正闭上眼睛,脑海中闪过无数个“或许”,但最终都被现实击碎。

权力的游戏,没有如果,只有输赢。赢家通吃,输家食尘。而在这个游戏中,最残忍的不是杀戮,而是当你站在巅峰时,发现身边空无一人。

07

年羹尧死后,雍正更加勤政。他每天只睡四个时辰,批阅的奏折数以万计。他推行火耗归公、摊丁入亩、官绅一体当差纳粮,每一项新政都触动了既得利益者的神经,每一项改革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。

骂他的人更多了。有人骂他刻薄寡恩,有人骂他杀弟屠功臣,甚至有流言说他篡改遗诏。

但他不在乎。

“朕就是这样汉子!就是这样秉性!就是这样皇帝!”他在给大臣的朱批中这样写道。

这是一种近乎偏执的自信,也是一种深深的孤独。他不需要别人的理解,他只需要结果。他要给后世留下一个殷实的国库,一个清明的吏治,一个稳固的江山。

为此,他不惜背负千古骂名。

雍正十三年,雍正帝驾崩于圆明园,终年五十八岁。

他留给儿子乾隆的,是一个国库充盈、边疆安定、吏治肃清的盛世底子。乾隆之所以能开创“十全武功”,能六下江南挥霍无度,靠的正是雍正这十三年呕心沥血攒下的家底。

而年羹尧的名字,在史书中被定格为一个“奸臣”、“逆党”。他的战功被一笔带过,他的罪状被大书特书。人们茶余饭后谈论起他,只记得他的跋扈和狂妄,以及那个“鸟尽弓藏”的凄凉结局。

然而,历史总是充满了讽刺。

在雍正的陵寝泰陵中,陪葬的并没有年羹尧的位置。但在雍正生前最爱去的圆明园深处,据说曾藏着一幅画像。画中的人一身戎装,目光如炬,骑着高头大马,正是年轻时的年羹尧。

或许,在某个深夜,当雍正独自面对烛火时,他也会怀念那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,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“恩人”。

只是,这一切都随着时光的流逝,掩埋在了厚厚的尘埃之下。

数百年后,当人们再次翻开这段历史,看到的依然是那冰冷的文字:

“雍正三年,赐抚远大将军年羹尧自尽。”

短短的一行字,道尽了权力的冷酷,人性的复杂,以及那段波澜壮阔却又令人唏嘘不已的往事。

年羹尧想做曹操吗?或许想过。但他终究不是曹操,雍正也不是汉献帝。在这场君臣博弈中,没有谁是真正的赢家。年羹尧丢了性命,雍正丢了人心。

他们都被困在了那个名为“权力”的笼子里,至死方休。

在那西北的黄沙之下,在那紫禁城的红墙之内,至今仿佛还能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,在风中回荡,久久不散。

创作声明: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采用文学创作手法,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。故事中的人物对话、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,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