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晚年,于凤至心中最痛恨之人无疑是赵一荻。若非赵一荻的欺骗,她与张学良的婚姻或许不会走到尽头。关于赵一荻如何欺骗张学良的细节,她在自传《我与汉卿的一生》中有着详尽的叙述。
张作霖遭此不幸后,张学良果断处置了杨宇霆,从而稳固了他在东北的领导地位。不久,他又在中原大战中挥师入关,荣膺全国海陆空军副总司令之职,总揽东北与华北地区的军政大权,一举成为我国权倾一时的第二号人物。
“在汉卿执掌半壁江山,且继承了大帅丰厚的遗产之后,众多女子为了一己私利,不惜违背道德与法律,纷纷使出浑身解数,试图缠住汉卿。”于凤至言道,“汉卿对待女色颇为放纵,身边曾有过众多女子与他结缘。然而,我对此从未过问。”因为她坚信,“汉卿绝不会辜负我的信任。”
于凤至,张学良患难与共的伴侣,深信丈夫对她的忠诚不渝,坚信那些纷至沓来的女子无法撼动她在张学良心中的地位。然而,事实却无情地证明,她误判了形势。
在这群女性中,有一位名叫赵绮霞的女子,其父乃政府中执掌经济大权的要员。她因日以继夜地在舞榭歌台间徜徉,对学业弃之不顾,因而被戏称为“赵四小姐”。她狂热地追求着汉卿,这一行为被报纸杂志广泛报道,掀起了一阵舆论的风波。面对她的叛逆,其父虽屡加管教却无效,最终甚至选择登报断绝父女关系,这一举动一时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。
赵一荻,乃北洋政府交通部次长赵庆华的次女,其生母吕葆贞原为赵府的一名丫鬟。在与张学良相恋之际,赵一荻年仅十四岁。闻讯后,赵庆华于《大公报》公开发表声明,与赵一荻断绝了父女关系。
有传言称,这背后是赵庆华的精心策划,实则是在迫使张学良不得不迎娶自己的女儿。然而,这种观点缺乏确凿证据。赵庆华在刊登相关消息后不久,便公开表示自己教女无方,深感愧疚,随即辞去了交通次长的职务。自此,他不再涉足官场,终其一生隐退山林。由此可见,赵庆华不失为一个颇具骨气、操守和道德感的人。
赵一荻遭逐出家族后,其生母吕葆贞助她私奔至东北。赵庆华闻讯后,遂将吕葆贞逐出家门。自此,吕葆贞便随其子相依为命。同时,赵一荻的嫡出兄弟姐妹亦对赵一荻与人私通的行为深恶痛绝,认为有损家风,自那以后便与她断绝了来往。
在绝境中的赵一荻遂向于凤至跪地恳求,她表示自己已无路可退,立誓终身不求名分,只愿陪伴张学良左右,恳请于凤至能够接纳她的请求。
于凤至在回忆中提及,面对张学良让她抉择赵一荻去留的请求,她目睹了年仅14岁的赵一荻,心中不禁软了下来,最终选择了接受。当时,一些亲友和长辈曾劝她:“这位看似玩乐的小姐,与她丈夫张学良缺乏深厚的感情基础,她对父母尚且如此,未来对你们恐怕也难有真情。”然而,于凤至在晚年感慨地说:“我那时自以为明智,没有听从那些忠告。”
自此,赵一荻以私人秘书的身份驻留张家。于凤至慷慨出资,为她购置了房产,并指令财务对她给予高额薪酬。随着时光流逝,于凤至渐渐察觉赵一荻对丈夫怀有真情,与那些仅仅觊觎财富的女人截然不同。她不仅才智出众,精通英语,且擅长交际。因此,于凤至对她愈发宠爱,两人之间一度亲如姐妹,感情深厚。
随后,张学良被派往西安与红军交战,而于凤至则远赴英国,负责安排子女在英国的学业与生活。然而,于凤至未及久留,西安事变便猝不及防地爆发。她身患疾病,却毅然决然带着病痛回国,全力营救丈夫。尽管她四处奔走,却始终未能挽回丈夫的命运。最终,她坚决要求与丈夫共度囹圄生活,并在幽禁中度过了长达三年的艰难时光。
“知情者固然明白这是你提议我赴美求医,但那些不知情者会如何看待我于凤至呢?”作为一个传统女性,于凤至已下定决心,与丈夫共患难,永不分离。
张学良向她恳切建议,既然我们都被囚禁了,我们的三个孩子又该如何是好?你若能妥善照料我们的子女,那便是对我们张家最大的贡献。恰逢于凤至在伦敦遭遇轰炸时,有一名孩子头部受伤,急需照料,因此她才接受劝告,决定出国。
若于凤至离去,谁将照料张学良?于是,于凤至提出寻求宋美龄的帮助,希望能让赵一荻承担起照料张学良的重任。她回忆起张学良曾表示,虽然蒋夫人也可商议,但目前戴笠才是做主的人。戴笠有能力找到赵四,并决定她是否前来照顾张学良。如果戴笠认为赵四难以驾驭,不愿让她照顾,他便会派遣其他人来照料张学良。
西安事变落幕之后,赵一荻便远赴香港,凭借着张学良所提供的资助维持生计。当戴笠的手下寻至她处,她毫不犹豫地重返张学良的身边,从此陪伴他度过了一段又一段漫长的岁月。
自于凤至远赴美国之后,她四处奔走,联络美国议员及律师,力图为张学良争取释放。1964年,一位名叫张的先生受蒋介石委派前来拜访于凤至,他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,即是为了办理张学良与于凤至的离婚手续。张先生透露,经过多年的教诲,张学良已悔过自新,遵纪守法,他对“政府”表示感激,并愿意与赵一荻在台湾共度余生。
“你必须明白,无论何时,若汉卿擅自萌生离意,那离去的瞬间,便是他生命的尽头。‘政府’绝不会允许他踏足美国。”
“赵四违背了当年的诺言,她曾誓言永远感激我对她的恩惠,承诺终身担任汉卿的秘书,决不奢求任何名分。然而如今,我却无法原谅她的背叛。她明明知道这样会阻挠汉卿追求自由的途径,这是无法宽恕的行径。”
他们的分手是出于一种无奈的自保策略,意在向蒋介石表明自己无意离开台湾前往美国。此举可视为一种委曲求全的生存之道。而蒋介石曾断言“张学良若离他而去,便是他生命终结之时”,对赵一荻的指责认为她“阻碍了张学良获得自由的道路”,这种说法似乎显得牵强附会。
1990年3月20日,于凤至在美国不幸辞世。同年6月3日,台湾各界精英齐聚圆山饭店,为张学良举行了一场九十寿辰(按虚岁计算)的盛大庆祝活动,此时张学良已初步重获自由。
1991年3月10日,张学良携同赵一荻踏上了前往美国的探亲之旅。遗憾的是,于凤至彼时已因病离世。若二人得以重逢,恐怕场面将颇为尴尬。
